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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信——怀念我的父亲

2022-06-19 08:46:50    来源:中国基层网    访问:    

袁通杰

父亲离开我们37年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给我写的信。

记得1973年插早稻前我在部队的时候,他来信说,“病情好转,勿念”。我阅后很高兴。父亲患的是尿毒症,还是在修湘黔铁路当营教导员时期发病的。据同去的乡亲说,他每天同民兵一起劳动,并组织青年突击队,白天干了,晚上加班,有些人就怕同他一块做工,他不要命地干,谁好意思撑锄头把呢。也是的,从初级社到高级社主任到人民公社任大队书记几十年,他可是远近闻名的老实人,以至大队几次分合,没被换掉;多次招干招工,没安排一个亲友出去工作。“四清”那样整人,他也只划了个一类,这在当时是少有的。记得那时公社开会,他一散会回到生产队就扛着锄头去赶工,计分不计分从不计较,队里只要他在,那天准不会收早工。晚上总是半夜归屋,下生产队开会呀,去村民家调处家庭矛盾呀,忙个不停。母亲为了方便开门,只得在门闩上拉条绳子。往后,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间或住过四次院。最长的是1976年那次,在地区人民医院整整住了半年多,仓里的谷子,栏里的肥猪全拼上,还借了2000多元。1984年,我调到一家地市级党报工作,他每次给我来信还是“病情好转,勿念'”那句现话。1985年7月的一天,我又接到父亲来信说“病情好转,不要挂念”,并瞩我一心一意工作。这会说他好些了,八成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当时单位正在招聘记者,我这个“兼职政工”脱身不开,不久,村里有人来我家,获悉父亲已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这时,回想起在部队时他给我的信,我猛然“觉悟”过来,第一次他信中说“家中老小平安”,后来证实,他正在武冈人民医院因小便不通住院。第二次他来信称“我好,勿念”,经电话询问,他正患前列腺肥大,在洞口县人民医院做手术。

又过来10多天,有人告诉我父亲病危,我才不得不请假回老家,回到老家只见堂屋里几个木匠正忙着做寿木,我不觉流下了眼泪。原来,父亲 每次那样写信,是生怕影响我的工作。我强忍着盈腔的泪花,跪在父亲身边,问他想吃点什么?他摇摇头断断续续地说“我好,别挂着我,你回单位吧!”看他额上沁出的汗水,他很痛苦,大去之期不远矣。但我还是从好边想,父亲正月初六才60呀,辛辛苦苦一辈子还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怎么会呢?太阳快下山了,夕阳染红了半个天空,父亲执意要我扶他去外面看看。起的床了,我又相信起后面的推断来。第二天,我再一次来到父亲的病榻旁,他把手摆了摆,示意我回单位。谁知,这竟是我同父亲的最后一面!

我回到报社的第二天,正在市内衣厂考察招聘记者对象,报社电话告知,父亲去世了。似晴天霹雳,我哭诉,早知您走得这么快,我为什么等不得24小时就回单位呀,我急急忙忙赶回老家,见父亲已经入殓,脸上留下一丝痛苦一丝安详。在他的床头,我找到他临别前的一张纸条,“我走后你要好好工作,别告诉单位领导派人来,天远地远的,来人来车,送花圈很为难,一切从简,不要浪费-------”。这是父亲的遗嘱,也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一切照他的吩咐办,我没要求单位来人来车,只是有一件违背了他的意愿,我花了5元钱在街上买了个花圈,上书“邵阳日报社挽”。这一点,他一定会原谅我吧。

每每重读集藏在我个人档案里他的封封来信,我就止不住晶莹的泪水,也激起我满腔的怀念--------

[责任编辑:袁通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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