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理想家园实现整个县域的农村城镇化

城镇化的问题是政府、学术界和社会长期普遍关注的问题。城镇化是现代化的必由之路，也是中国发展的最大潜力所在。笔者近日在湖北采访时，偶尔结识了一位在湖北省京山县工作的苗晓杰博士。他扎根基层，潜心开展城镇化的相关研究，大胆地提出了在全县范围即整个京山县实现农村城镇化的构想，并且出版了相关著作《建设理想家园——湖北省京山县农村城镇化构想》。为此，笔者对苗晓杰博士进行了专访。

苗晓杰博士及其著作《建设理想家园——湖北省京山县农村城镇化构想》

《建设理想家园——湖北省京山县农村城镇化构想》封面与封底

笔者：苗博士你好，你作为一个博士毕业生，为什么想到来一个县里这样基层的地方工作?你应该有机会到更高的部门和单位工作吧?

苗晓杰：坦白地说，京山不是我工作的第一站，我曾经在海南省农村环保能源站和广东省农业机械研究所工作过。它们都是农业厅直属的单位。

笔者：那你为什么从级别那么高的单位来京山呢?

苗晓杰：这个事情解释起来要说很多内容。我刚去海南工作时，当时太年轻，不是很了解社会。初到海南，觉得海南相比广州很落后，工资很低，然后听说我在广州工作的师兄年薪有十几万，心里有很大的落差，就一心想着回广州。但是在广州的研究所暂时没有编制，后来看到荆门市委组织部面向全国搞人才引进，就报名试了一试，结果被录用了。我当时认真考虑之后，就决定来了。我做这个决定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深入基层和农村了解一下情况，也想把自己的所学用到基层。

我记得当时海南省农业厅的一个处长跟我说，要把我放到下面挂职锻炼，开阔我的眼界。他对我说下得越低，将来你才能飞得越高。现在我很感念这位领导。但当时我很不理解他的话，觉得不是应该到大城市开阔眼界吗?怎么跑到底下农村去开阔眼界呢?现在我才明白那位老领导的意思。

笔者：为什么这么说呢?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呢?

苗晓杰：因为我觉得我到京山县工作这几年，确实是体验了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开阔眼界并不是指学习什么高科技，而是了解我们国家的整个组织构架还有基层的情况。

笔者：你觉得自己这几年有没有对基层有所了解呢?

苗晓杰：当然有啊。我现在的工作单位是京山县农业局。你把一个农业局了解清楚了，你就明白它其实就是一个微缩的省农业厅。同样的道理，你把一个京山县了解清楚了，它就是一个微缩的省甚至一个国家。因为很多机构只是层级的不同，但都是相对应的。就拿农业局的种植业股来说，它就直接对着市农业局的种植业科，省农业厅的种植业处和国家农业部的种植业司。往大处讲，县委的各个部委办，县政府的各个组成局以及直属事业单位，还有人大政协的相关机构都是与市级、省级、国家级的相应部门对应的。只是到乡镇这一级才没有单设，而是将很多职能机构整合成一定数目的办公室和站所，所谓“上有千条线，下有一根针”。再还有就是村与社区的组织构架我也了解了，所以收获很大。还有就是对农村的情况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虽然我也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但是以前真不敢说我多了解农村。

苗晓杰博士在湖北省京山县罗店镇刘家嘴村农户家中调研

笔者：为什么?

苗晓杰：这也容易理解啊。举个例子，你觉得一个上过大学四年本科的毕业生了解他的大学吗?他可能知道整个大学哪里是教学楼，哪里是食堂，哪里是运动场，但是有很多关键性、细节性的东西，他是不知道的。比如整个大学的学生数量，院系部门设置，教师编制，收入支出，大学的占地面积、建筑面积、仪器设备等等这些，我想如果你问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他基本上都答不出来。我自己以前对农村的认识就是这样，感官上的认识肯定有，农民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样的房子，这些我都有切身的体会，但是细致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比如全村多少村民，多少耕地，村集体三资情况等等都不知道。以前小时候在家，爸爸妈妈很少让我干活，实在忙不过来才会让我帮忙，所以，我对粮食产量、价格，还有怎么种地，购买多少农资这些都不清楚。再后来我读高中时候我们就搬到县城居住，之后我出去上大学工作，都是过年时候才回去，到爷爷奶奶家看看，吃完饭就走了。他们也不愿意我们打听农村的事情，以前我如果问起怎么种地，他们会觉得好笑，总是希望我们读书去到大城市，不要再回农村或者搞农业。

苗晓杰博士在湖北省京山县农业局办公室

笔者：那你现在怎么认识三农问题的呢?

苗晓杰：现在当然不同，我对农业问题的认识就比之前深刻得多。我觉得，第一，它是我们党工作的重中之重;第二，它是了解中国社会的根源所在;第三，如果能够真正解决好“三农”问题，将是造福万民、功德无量的事情。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是农村出身，有时还挺自卑的，但是现在我的认识不同，因为农为天下之本，农业给我们提供了粮食和工业原材料，这是一个社会的根基。农业如果出了问题，整个社会大厦就会崩塌。我们在某个五星级饭店吃的一道菜，它的食材可能就是来自某个偏远小山村，大城市里各种高大上的建筑，组成它的砂石材料就是从深山之处采伐而来。而一些政治、商业和学术方面的顶尖人才，有很多也是农民子弟出身。

所以从重要性上来讲，怎么强调农业都不为过，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目前农业、农村、农民存在的很多问题。

笔者：你觉得都有什么问题呢?

苗晓杰：这个一下子很难说完，我只能挑其中的我掌握的主要问题略谈一二。我所在的单位叫农业局，那我就先来说说农业存在的问题吧。我觉得农业存在的问题首先是我们国家的农业标准化生产、规模化生产不够，导致农产品的质量不高。我自己在工科院校和农业院校都学习过，我觉得工业产品之所以可以做得那么好，主要就是它做到了标准化，就是一个模子生产的零件，他们高度一致。但是农业因为土壤气候条件差异较大，大家在栽培品种、播种时间、种植密度等随意选择，所以产品质量良莠不齐。讲句实话，并不是很多农民都会种地，都能把地种得特别好。因为搞种植也是一门技术，就好像搞医学或者搞建筑搞艺术一样，是需要学习的。而很多农民虽然有一定的实践经验，但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科学的学习，所以并不见得很会种地。那么如何搞好农业的种植呢?我认为就是要大力推广标准化大规模生产，像工业产品一样，搞统一供种、统一施肥、统一病虫害防治、统一田间管理、统一机播机收等。这样就可以大致保证我们的农产品质量比较高而且比较均一。但是做到这些必须要打破现行的一家一户的土地经营模式，搞大规模的统一经营。

苗晓杰博士在湖北省京山县宋河镇查看水稻病虫害情况

其次，就是要搞机械化和自动化，这是农业生产从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迈进的必要手段。可以说，将来的农业一定不是很多人认识的小木屋，一头牛，几亩地了。而是全部过程的机械化和自动化，播种、插秧、施肥、打药、灌溉、收获、干燥、储存等等都是由机械完成。

人们从事农业生产不用自己出力，主要是操作机器来完成相关生产任务。

再次就是农产品价格的问题。在建国初期，我们国家为了开展工业建设，把我们国家从农业国建成工业国，当时为了积累发展重工业和轻工业的资金，没有办法，只能从广大农民身上索取，所以就采用了压低农产品价格，提高工业产品价格的政策，所谓工农业产品价格“剪刀差”。后来经过几次重大改革，这种情况虽然有所改善，但是一直持续到现在仍然是农村远远落后于城市，农民居民的收入和消费水平远远低于城市居民。所以单靠种地农民收入非常有限。近两年，我们国家越来越重视对农业的投入，很多在外务工的人也回乡搞农业，我觉得这是一个比较好的事情，让人欣喜。

最后，就是要搞有计划的订单生产，现实中有很多地方搞订单蔬菜或者订单水果发财致富的例子。所谓订单其实就是计划，所以我个人觉得计划是个非常好的东西，计划经济有其独特的优势和巨大的威力。如果我们国家的农业生产能够使用计划的办法，那么可以保证粮食、棉花、油料、果蔬等农产品的极大丰富和广大农民的丰产丰收。

三农问题，相互牵连，其实不必要分得那么细致。完全可以概括成为一个问题就是农业问题或者是农村问题或者是农民问题。如果现在硬要分开谈，我想再说一说农村和农民问题。

先说农民问题吧，农民问题我可以说下我了解的一些实际情况，不见得非常系统和理论。就是大部分农民所处的环境闭塞，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见识有限，有些人小农意识浓厚。还有就是他们真的面临很多实际的困难，比如渴望发财致富，但又没有资金、技术和门路。农村老人的医疗、养老需求得不得满足。小孩子变成留守儿童，生活条件、教育条件很差。还有少数地方有地痞流氓，男女关系混乱，计划外生育等等，另外还有的就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工的一系列问题等等。其实很多情况是非常严峻的。

农村现在的问题主要是农村的环境还是非常差，基础设施很薄弱，亟待改善。这个事情由谁来做?我想说单靠农民肯定不行，必须要由政府来做，要整合政府财政项目资金，社会资金还有村民自己的力量一同建设。实际上我们现在搞新农村建设也好，农村城镇化也好，都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也是为了解决农村的发展问题。说到乡村振兴战略，我又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我特别要强调农村发展必须要与城市结合，就是要走农村城镇化的路子。借用中央农办主任韩俊同志的观点，乡村振兴与推进城镇化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而是互促共进、相辅相成的关系。而且我认为——这里特别强调——必须靠着城镇化才能真正实现乡村振兴和农村的脱贫解困，而这也是我的书中所阐述的全县农民搬迁进城，实现全县范围的农村城镇化的目的所在。

我还想特别强调一点就是现在解决三农问题，不是单单靠农业部门或者县乡基层能够做到的，必须通盘考虑，从整个国家层面谋划，做好相关各个方面的顶层设计。我写这本书也是为了给国家解决三农问题提供一点思路和借鉴。我认为现在中央所说的三大攻坚战“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通过我的书中的农村城镇化的方案也可以得到很好的解决。

苗晓杰博士与同事们一起在搞精准扶贫工作

笔者：能跟我们介绍一下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吗?

苗晓杰：这本书的内容比较多。如果全部介绍起来，可能要花很多时间。大家想了解所有的具体情况，可以在网站或者书店上面购买纸质书或者电子书来看。我在这里做一个简单的内容介绍。主要是写了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就是我以京山县为例，写了一个实施全县范围的农村城镇化的构想。第二，就是对垃圾分类进行了改进和设计。第三，就是提出统一建筑统一语言、统一服饰等一些前卫思想。

《建设理想家园——湖北省京山县农村城镇化构想》前言

笔者：能跟我们具体谈一谈吗?

苗晓杰：可以。我们一个一个来谈吧。

笔者：先谈谈第一个方面的内容。

苗晓杰：第一个方面的内容是我以京山县为例，写了一个实施全县范围内的农村城镇化的构想。这个构想就是将全县的所有农民，注意是所有农民，全部搬到县城居住，将所有的农村土地流转搞规模经营。要实现这个目标需要解决以下几个问题，第一，如果将京山所有农民搬迁到县城居住，需要多少建设用地才可以容纳?京山目前有45万农业人口，我初步核算需要2-3万亩建设用地用来修建居民小区才能容纳这些人。第二，进城农民所居住的小区我们按照成本价卖给农民，就是不是按照商品房开发的模式，而是政府不收土地出让金，由建筑公司直接施工，给予其相应的施工利润，然后按照这个成本价卖给广大农民。这样算起来，一个平方的房子大致需要1500元左右。一套三室一厅的100m2的房子大致需要15万元。第三，进城农民必须将土地流转给政府，由政府统一组织发包给大型农业公司统一经营，农民按照自己所占用的土地的亩数每年得到一定的收益，收益可以是货币比如每亩田500-800元，也可以是实物，比如每亩田每年500斤大米或者另加300斤蔬菜等。

笔者：这里我有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集中到县城这一级呢?为什么不搞集中到乡镇或者几个村集合在一起呢?

苗晓杰：集中到县城这一级是我的最重要的设想，绝对不能集中到乡镇或者搞几个村的集合。事实上，几个村的集合就是我们现在搞的新农村建设，农民朋友并不欢迎，我个人也不支持，因为很多基础设施难以配套，比如自来水，地下水管道和污水处理设施等。按照乡镇来集中也可以，但是我认为还不够好。因为在大多数人们心中，县城才可以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乡镇我说的是非县政府驻地的乡镇并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当然，沿海发达地区的某些乡镇除外，因为他们有些乡镇实际上建设得比我们内地的县城还好。人口的集中会产生集聚效应，人口越多，集聚效应越大。如果以一个乡镇为中心集中居住，也就是所有乡镇的农业人口都集中到集镇或者说镇区居住，某些乡镇的人口很少，比如京山的山区镇杨集镇和绿林镇，人口只有1-2万人，难以产生集聚效应。而全县人民如果都集中到京山城区居住，就有65万人，那么这个集聚效应就凸显出来了。我们就可以配套很多高端的设施，而这些设施因为人多就会得到有效地利用也能够惠及全县所有人民。比如像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图书馆、博物馆、音乐厅、shopping mall(集合了吃喝玩乐购功能的大型购物中心国外称之为shopping mall)，就可以建设两到三处，这些东西因为人们的集聚效应都可以建设，全县的人民也都可以享受到这些设施带来的福利。如果以乡镇为单位聚集，则很多设施不便于建设，比如，你不太好给一个乡镇配个火车站或者博物馆。而且这样做就可以真正地消除城乡的对立。传统意义的农村消失了，“村”变成我们的生产的基本单位，但是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这个时候你可以把一个乡镇称之为一个大型农场，然后它的一个村称为一个片区，一些地势相同的大面积耕地称为一个地片。

笔者：好的，这个设想当然好，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多人进城居住，谁来种地呢?

苗晓杰：地当然要种的，我们可以消灭农村，确切地说，我们可以消灭农村居民点，但是我不可以消灭农业。但是这时候的农业是要搞大规模的生产，就是土地先流转给政府，由政府统一发包给相关大型农业公司或者农民专业合作社统一经营。一旦搞规模经营，都是机械化生产，机播机收，病虫害防治都可以用飞机打药来完成，从事农业生产的人的数量会大大减少。一个有2000亩耕地的村，50人差不多就可以种下来。而现在一个这样的村至少束缚着几百人居住在那里。我特别想重申一个观点，将来的农村应该是我们从事生产的地方，但绝不应该是我们生活或者说长期居住的地方。这些从事农业生产的人，也是居住在城里，只是在劳动时候，就是从事农业生产的时候去下面的村劳动，白天一早起来劳动，晚上回城休息。我们同时可以在目前的乡镇也就是镇区的地方建设一些宾馆和饭店，农忙时候，可以只回到乡镇就是镇区暂住，这个时间加起来一年顶多有2个月的时间。农闲时间则全部回城居住。

笔者：如果都集中到城区居住，从事农业生产不是要坐车去坐车回吗?这个时间和成本你核算过吗?有没有可行性?

苗晓杰：时间的话，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从京山城区出发，到罗店镇的刘家嘴村，这已经是非常偏远的村了，需要大致1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可以做到当天早起出发，晚上劳动完回来。鉴于农业生产跟土地打交道，会沾很多泥巴，我们以村为单位设置一些洗澡间，大家劳动之后，可以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坐车回家。从京山到刘家嘴村的路程大致40公里，而一个普通四座的汽车走1公里需要的燃油费用大概5毛左右。也就是说一个人来往京山城区和劳动场所就是我们说的农村的田间地头生产一线，需要10元左右。这个成本不是很大。应该能够承受得了，如果我们用大型客车的话，费用可能会更低。

笔者：按照你说的，一套三室一厅的100m2的房子大致需要15万元，这对一般的农民家庭来说或许承担得起，但是也有个别家庭承担不起吧?比如一些鳏寡孤独的人群。

苗晓杰：你说的对。对于一些特别贫困的人口，或者一些无儿无女的老人家，或者残疾人等，我们还有单身宿舍提供。一个单身宿舍面积约30m2，包括厕所、洗澡间、阳台，只需要4.5万元。这个一般都可以承担得起，就是政府帮忙买单，也是能够承受得起的。单身宿舍这个设想是我从学校毕业在外面租房子时候产生的。因为我一直住在学校的学生宿舍里，发现学生宿舍真是一个好地方，占地很小，但是功能齐备，一个人居住或者两个人居住真的是非常惬意。出来工作发现很那难找到这样的房子。所以就特别设计了单身宿舍的居民楼。我的最终希望是只要生为中国人，每人至少——就是说保底——都有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同时也有一个单身宿舍。不过这是理想的情况，现在还比较难以实现。

笔者：这么多人进城居住，在资源上面我们能做到完全供给吗?

苗晓杰：你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这么多人进城，会产生大量的资源消耗。最主要的问题是水、电和燃料的供给，这三个方面，后两个相对好解决一些，因为用电负荷本身没有增加，电能可以随意调配，电厂不必在本地，只是有必要做一些线路的调整。燃料也是如此，天然气可以从别的地方输送过来，集中居住反而有利于供给。但是用水的方面上确实值得考虑。我的书中有些阐述，我可以详细解释一下。目前京山县城区的居民用水大部分都是自来水。京山县目前有两个自来水厂，一水厂和二水厂，一水厂从惠亭水库取水，二水厂从八字门水库取水。目前正在使用的是一水厂，根据统计局的统计年鉴数据，2015年京山县城区的供水总量为1388万立方米，其中售水量975万立方米(具体包括生产经营用水234万立方米，公务服务用水9.75万立方米，居民家庭用水682.5万立方米，其他用水48.75万立方米)，免费供水量98万立方米，漏损水量315万立方米。那么这些供水总量为1388万立方米总共是供给了47000户(包括生产运营11280户，公共服务470户，居民家庭32900户，其他2350户)，共17.27万人的用水。如果我们全民进城的话，用水量要变成现在的4倍就是5552万立方米。现在问题出现了：每年的5552万立方米如果都取自惠亭水库的话，惠亭水库的水能否保证提供这么多呢?答案是可以。根据惠亭水库有关技术人员提供的数据，惠亭水库的总库容3.13亿立方米，有效库容1.735亿立方米，总水面2333.33公顷，承雨面积283.5平方千米，灌溉京山、天门、应城、汉川四县近2万公顷农田。惠亭水库的常年平均来水量为1.2亿立方米左右，常年储水量1.5-1.8亿立方米，每年农田灌溉用水为4000万立方米左右。在极端情况下，比如2014年连续四五年干旱的情况下，惠亭水库的水位约为76m，接近73m的死水位，水库储水1.0788亿m3，这时候，可以采取先保生活再保生产的原则进行供水。我们还可以开通二水厂从八字门水库取水，目前京山县政府还在实施“荆门市汉东引水工程”，计划从汉江干流钟祥市苏榨村处新建泵站提水，引水至京山县内的吴岭水库，我们可以延伸“汉东引水工程”，从吴岭水库修建一条长12km，流量为5m3/s的硬化衬砌明渠向惠亭水库调水，每年除农业需水期从吴岭水库调水外，还可以常年调水，月调水量可达1300万立方米。这样可以彻底解决京山城区的生活用水和生产用水的问题。另外如果这些还不能满足居民的用水需求，我们还可以开采地下水，据估计，整个京山县内约有2.86亿立方米的地下水资源。

笔者：好的，这一方面的内容我们大致了解了，你能谈一谈第二个方面的主要内容吗?

苗晓杰：第二个方面主要的内容是我做了一点垃圾分类的设计或者说改进。我必须说我们国家现在面临很大的环境问题。而生活垃圾的处理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目前很多大城市像广州、北京等都是垃圾围城。因为市区里每天产生大量的垃圾，这些垃圾通过层层收集，最后运送到郊外填埋，产生一个个垃圾填埋场。这些垃圾填埋场将城市围拢起来，就是我们说的垃圾围城的现象。垃圾分类不是我的发明，目前很多国家都在开展垃圾分类。我们国家的一些城市也在开展垃圾分类，比如广州啊杭州啊，但是我觉得目前他们设计的垃圾分类还不够细致，像广州市是分了四类，让大家分类投放，我觉得还不够细致，所以我又细化一层，分为八类，同时还加了两个塑料桶，用于盛放剩饭剩菜、鸡骨鱼刺这些餐厨垃圾，实际上就是十个格子或者说十个垃圾分类箱。所以我认为可以分得更细一点，方便垃圾分类回收和利用。另外就是我还设计了垃圾柜子和垃圾门柜。

笔者：垃圾柜子和垃圾门柜?

苗晓杰：垃圾柜子就是盛放垃圾的柜子。因为垃圾桶就是盛放垃圾的桶，我设计成垃圾柜子也是用于盛放垃圾的。这主要是我受物品盛放柜子的影响产生的想法，既然每个家庭都有物品盛放的柜子，那为什么不同时设置一个对应的盛放垃圾的柜子呢?所以就生产了设置垃圾柜子的想法。至于垃圾门柜，是我想把垃圾柜子和门统一设置在一起，屋子里的人可以方便分类投放，屋子外面的人可以方便收集垃圾。具体的设计可以看看我书中的图纸。大致就是这样的意思了。

笔者：那能不能跟我们谈谈第三个方面的内容呢?

苗晓杰：第三个方面的内容是我的一些比较前卫的思想，具体操作层面写得相对少一些。实际上我原来的书稿的内容很多，只是出版时候被编辑老师删除了，我真的很心痛啊。呵呵。因为这样造成有些想法我不能表达出来，将它们公之于众，所以还是很遗憾的。我正在联系香港的出版社将这些内容出版出来。这里也可以大致谈一下。统一建筑、统一语言和统一服饰是我的其中一个想法，我可以谈一谈这个想法。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思考一些大家不愿意思考的问题。举个例子，你们可能会想，我们怎么可以将一个婚礼办得有特色?我想的则是为什么要办婚礼?婚礼是不是必需?再比如你们可能思考各种具体的问题，我则会思考到底什么是思考?

那么回答刚才的问题就是，我觉得现在很多搞设计的或者搞艺术的应该遇到一个难题，就是要有特色，比如让你设计一套衣服，你要设计得有特色，这或许不难，但是如果要你设计10000套衣服，这10000套都要不一样，我觉得这是很大的挑战。因为这就涉及到创新，就是说有经典的例子或者模板在那里摆着，但是你要超越它，我觉得这非常难。所以有时候就被逼得胡乱创新。我觉得与其胡乱创新，倒不如不创新。如果经典的例子或者模板很好，我们为什么不人人都用这样的例子或者模板呢?这个事情应用到建筑上，就是希望我们挑出来最好的建筑模板，然后呢，就都是按照这样的模板搞建设。衣服也是一样，我们挑出来经典的款式，然后就都是按照这样的款式做衣服。当然这个问题我必须要解释。虽然建筑要统一，但是我们并不是说全国都只要一种建筑，而是不同类型的建筑分别统一，比如居民楼套房我们搞一个模板，全国统一;商场搞一个模板，全国统一;医院搞一个模板，全国统一;火车站搞一个模板，全国统一。然后同一个类型的建筑还可以分几个级别，以车站为例，可以分为国家级(国家一线城市)的火车站、省会级别火车站、一般地级市的火车站、县城级别的火车站等。衣服也可以分为工作装、西装、修闲装、运动装、礼服之类的，每个类型可以设计10个左右的款式，不同的款式设置不同的大小码，然后全国人民都是穿这样的款式，只是根据身高胖瘦选择不同的大小码。至于如何区分自己的衣服与别人的衣服，可以在衣服上面打印身份证号或者而其他字母数字等来解决。

至于统一语言的想法，我受到爱因斯坦的大统一的思想的一些影响。爱因斯坦想统一所有的力：引力、电磁力、强力、弱力。我们知道很多能量的形式是相互转化的，比如光能、电能、声能、热能等等。这些都启发我觉得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同根同源，比如语言我认为中国的很多方言都是同根同源的，世界的语言也是同根同源。没有必要存在那么多语言，所以想全世界最好只有两种或者四种语言。两种语言我指的是汉语和英语。四种语言是又分别保留了一种方言或者类似语言。你或许会问，为什么要保留两种语言，而不是一种?这又是因为我受《易经》思想的影响，世间的事情都是有阴有阳，这样才不至于太单调。所以，保留两种语言，就是想不让大家的生活太单调。另外我想说的是，阴阳的思想其实提醒了我，爱因斯坦的大统一可能不见得能实现，因为一切都是有阴有阳，那么力也应该有两种才对。